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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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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開亭外,一名灰袍女子手裏牽著兩名少年少女正等待著約定之人的到來。

公開亭的周圍擠滿了武林中人,那些人看著女子的眼中有仇恨,有可憐,有嫉妒,有貪婪,女子卻完全不為所動,只偶爾安撫地拍拍兩名孩童。

“小開,再等等,再等一會兒就可以回去雲路天宮了。”女子聲音婉約動聽,原本滿臉不耐的少年聽到她的話也不由地略微緩和了臉色。

“你這是要等誰啊!還讓我們三人陪你一起出來等!”金小開沒好氣地開口問道。

“是啊!小小姐,你等的人怎還沒來呢?”代行姥姥年紀大了,在日頭下面曬久了有些頭暈,此時正坐在一旁大樹的陰影中休息。

“阿姑,麥著急,花仔陪你等。”花非花拉了拉女子的手輕聲說道。

“乖~約定的時間馬上就到了。”灰袍女子也就是金少羽擡頭看了看太陽說道。

正在此時,兩道人影從遠處走來,清亮的詩號也伴之而來。

“半神半聖亦半仙,全儒全道是全賢;腦中真書藏萬卷,掌握文武半邊天。”

“乾坤袋外挪乾坤,嘻游江湖不染塵。”

來的人正是素還真與崎路人。

看著兩人慢慢走近,金少羽原本還有些猶豫的心不由地堅定起來。前世的金少羽在參加道友之間聚會的路上遇到了車禍,當她再醒過來之時發現自己已經轉世來到了這個她曾經最喜歡的世界,並且成為了刀狂劍癡的女兒,從霹靂劍蹤入坑的她完全不知曉此時的劇情,只能一步一步地在這個既陌生又熟悉的世界惶恐生存。出生不久她便與金少爺她的雙胞胎弟弟被蕭竹盈送到了阿公的所在生活,姐弟兩人互相扶持逐漸長大。直到被追殺時姐弟兩人與阿公失散,是金少爺用瘦小的身軀抗下一刀一劍帶著武功不濟的她在這個殘酷的武林之中掙紮求生,更甚至因為她的被抓,導致金少爺被威脅染上毒品。金少羽知道她已經是金少爺的累贅了,於是她留下一封信,孤身去往了雲路天宮,從此再未出來過。

金少爺這些年所做之事,她並非全然不知,但是金少爺終究是她相依為命的小弟,她就算是死也做不出大義滅親的行為,只有對金少爺所做的事視為不見故作不知罷了,同時也再未見過葉小釵和金少爺一面。

“少羽,到底是何事非要來公開亭不可呢?”素還真看著金少羽的眼中帶著一絲不認同,他能理解金少羽夾在葉小釵和金少爺之間矛盾的心理,卻不能認同她對金少爺放任自流的行為,她的逃避現實改變不了任何事,只會讓三人的關系愈加緊張而已。

“前輩,此次請你與崎路人來此只是為了做個見證。”金少羽深吸一口氣終於開口了。

一旁的崎路人聽聞此言不由得狠狠皺了皺眉,作為金少爺最好的朋友,他很清楚金少羽在金少爺的心中的地位有多重,但卻也因此為她對金少爺的態度而不值和憤怒。

“你還有什麽想說的?這邊事情真多,沒有太多時間聽你廢話。”崎路人冷冷地開口問道。

“崎路人,我知道你厭惡我,就連我也難以原諒我自己。少一……事實上他會做出那些事錯都在我身上,是我沒有當好一個姐姐,是我沒有做到教育他的責任。從一開始他會被毒品控制加入歐陽世家就是因為我而被威脅,到後來的殺師弒祖,我也一直都在縱容他為惡,甚至到後來的種種,我根本不配當他的姐姐……而到了如今,少一他被你引導向善,終於悔過,開始為武林正道效力,這很好……真的很好……”金少羽說著眼淚不由自主地劃下了臉頰。

“你想說的只有這些嗎?金少爺是我的朋友,我幫他並不需要來自於你的感謝。”崎路人面對金少羽的眼淚完全不為所動:“還是你只想流兩滴鱷魚的眼淚就讓大家可憐你了嗎?女人,麥白費力氣了。”

素還真站在一旁並未說話,事實上他已經隱約猜到今日金少羽來此的目的了,但是講實話,他並不想阻止她的行為,因為在這個時候,讓她這樣做才是最合適的對大家都好的選擇,所以他對葉小釵和金少爺隱瞞了這件事情,只和崎路人一同赴約而來。

“崎路人,聽我說完!少一是悔過了沒錯,可是他做的錯事永遠都存在,他殺死的人也再也活不過來了,恨他的人仍舊恨他,怨他的人仍舊怨他。今天來到公開亭的人都是死在少一手中的人的親友,這裏的人沒有人肯原諒他做的事。”金少羽指了指周圍站著的數百人,眼中閃過一絲決然。

“但是少一他終究是我的小弟,我不能眼看著他去死,所以請你們把對他的恨和怨都加到我的身上來吧!今日,由素還真和崎路人做個見證,我金少羽在此自裁,以謝吾弟之罪,只願大家能夠原諒他,給他一個重來的機會……”說著金少羽撲通一聲雙膝跪地,掌心聚力自蓋天靈。

“啊——!”一聲憤怒的吼聲傳來,隨之而來的一道魁梧身影讓金少羽不由眼露一絲歉意。

血液順著額頭流入眼中,模糊了金少羽的視線,但是她還是從那人的身後看見了那個不羈的青年。

“啊!啊——!”焦急悲痛的聲音傳入金少羽耳中,是未曾享受過天倫之樂的父親,金少羽臉上不由露出一絲悲哀。

“阿爹……少……一……對……不……”未完的話語是金少羽今生最深的歉意,也是她對兩人的愛……

“阿姐啊——!”金少爺跪在金少羽的屍體前淚流不止。“我想要的從來就不是這樣一個結果啊!你就這樣死了,你就這樣死了!那我從始至今做的一切又到底有什麽意義啊!!!!”

“這到底是為什麽?是為什麽啊——!”

“啊——!”親人一一慘死,葉小釵如今僅有這麽一子一女,沒想到這唯一的女兒也在他的面前自裁離世了,天意弄人,竟是讓他再次嘗到這種失去親人的痛苦啊!

崎路人至今仍未從金少羽自裁這件事中反應過來,他只以為那個女人是想借輿論的力量與金少爺斷絕關系,卻沒想到她真正的目的竟然是這個……

“你滾開!都是因為你金少羽才會死的!你們都給本小開滾啊!”金小開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立刻跑過來沖著金少爺當頭就打。

“大哥,麥打了,那是吾們的父親啊!”花非花流著眼淚使勁拉住起肖的金小開,無奈她一個小女孩的力氣根本拉不住金小開:“姥姥,快來幫忙啊!姥姥!”

花非花發現代行姥姥毫無反應,急忙跑到她的身邊,卻發現她已然是悲痛過度與世長辭了……

“阿姑……姥姥啊……”

這一日的公開亭雪落滿地,不知到底是為了那個悔恨的青年,還是為了那個決然的女子……

作者有話要說:

從這裏開始,改了一下稱呼,少羽一直稱呼金少爺為“少一”這樣以示親密啦~~~

黑白龍狼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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